年底,编辑部正在筹划关于“后疫情时代”的专题,我们给它取了一个颇具幽默和自嘲精神的名字:光明的未来。那时的我们是如此坚信着新冠疫情最危急的时刻已经过去,它所引起的风暴正在逐渐平息,成为了一种被安全感所围绕的新日常。

而我也将目光从新冠疫情转向非典后遗症患者群体。毕竟年的那次疫情,是人类与冠状病毒交手的8个世纪以来,首次引发的大型瘟疫。

医院的医务人员了解到,很多非典幸存者因为这次意外,他们的人生在18年前就此停滞。激素治疗引发的骨质疏松、股骨头坏死致使他们行动不便甚至丧失劳动能力,需要长期接受康复治疗,甚至是骨关节置换手术。其中很多是曾经奋战在一线的女护士,她们感染病毒时大多还都很年轻,却要终生饱受后遗症的困扰,其中一些人因为身体原因至今未婚。

不过,年因为新冠疫情,医院的科室对外关闭,非典后遗症患者的追踪和康复治疗也被迫暂停了。医院的所有人手都集中起来对抗新冠疫情,医院这样医院当然也不例外。于是,我们的采访话题不得不再次回到了新冠疫情,而这种遗忘恰恰构成了非典的后疫情景观。年3月,北京医院医院

图源:新华网

为了寻找更多关于疫情后遗症的踪迹,我在年12月底联系到了一位来自“某北方不知名城镇”疾控中心的朋友,我们暂且称呼他为小z,进行了一次关于“后疫情时代”的采访。

而那个“某北方不知名城镇”,叫做石家庄。采访后的第五天晚上,“石家庄疫情”首次登上了热搜,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稳稳盘踞于每日热搜榜单。1月4日晚新浪热搜前5位,河北疫情占了3个这让我突然意识到,我们已经说烂了的那个“后疫情时代”似乎还没有真的到来。而我则跟随受访者又重回风暴中心。“见证历史的感觉,真是不太好。”这是小z在热搜出来的第三天所留下的感想。以下是小z在风暴中心的见闻。年12月30日,小z临时来北京办事,我们约在了北京一家即将因为疫情倒闭的酒吧进行采访。BIE:你好,不愿透露姓名的小z。你今年过的怎么样?应该很忙吧。小z:我们是从今年1月28号开始,持续加班了半年左右的时间。24小时待命,没有周六日,随叫随到那种。我们的工作比较特殊,所以疫情期间白天都在上班,晚上轮班,隔一天才能回一次家。有时候好不容易回一次家,澡还没洗呢,就又被叫走了。疫情最开始那段时间,我们经常晚上夜班活干到三四点。最晚的一次到早上5点半,去火车站转运病人。我记得大概到五六月份那会,才算可以倒班回家休息,但是仍然要保持随叫随到。

年前半年的工作日常。

图片由小z提供

你们会有加班费或者其他补助之类的吗?加班费是没有,给倒休,这一年差不多每个人手里都攒了六七十天的假期,就是没空休。补助的话,今年一年下来,所有的额外的钱加起来,可能有个四五千块钱吧。家人怎么看你们这样的工作模式呢?我爱人是做物资运流相关工作的,所以疫情所有人都很闲,全世界最忙的两个工种就是她跟我了。那个时候我记得她有一次半夜五六点钟给爸爸发